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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到这里,他似乎想到什么,噗嗤一声笑了,讥诮道,“在这个没有异能力者党争的世界,终于可以舍弃职务带来的权责,放纵地当一回自己了?中也啊,七年了,端着假惺惺的忠诚竭力保护我应该很是疲惫吧?真是辛苦你忍耐这么久了。”

    这一番毫无由来的颠倒是非,叫中原中也深觉荒谬,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才最有力,他这股气憋了许久了,于是堪称口不择言道:“你都决定去死了,还要管我帮谁?!而且魏尔伦不是你弄过来的吗?我这还不是在帮你收拾烂摊子!?随便指使魏尔伦去破坏别人的生活,甚至连平行世界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,你就没有意识到你的行径有多过分?好歹对小千有一些愧疚心吧?!”

    首领宰一怔,意识到他产生误会,解释道:“魏尔伦不是我安排过来的。”

    中原中也:“管他是谁,你难道没有唆使他吗?你莫非想说你一点错都没有?”

    首领宰冷声道:“你不在乎真相,你只想指责我。”

    中原中也提高声音:“是!我不在乎,怎么了?事情反正已经解决了,我又不是侦探,没有那个闲工夫调查真相,我只在意你究竟想搞什么幺蛾子!”

    他真的非常生气,以至于有的没的、心中所想,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这个问题,我从十六岁就开始想了。突然有一天,你变得很奇怪,像一个根本无法交流的活死人。——你这些年到底在布局什么,谋划什么,有什么是我和你无法应对的,为什么非死不可?!”

    唯独这个,首领宰答不上来。

    两人吵架的时候,其他人根本插不进话,只得在旁边讪讪地看着,想要抬腿离开,擅自离开似乎不好;继续听下去,又好像不太礼貌。

    小朋友们听不懂他们的纠葛,只觉得两个人吵架的氛围让人不安,想要劝止,又不便随意开口;家入硝子隐约看出眉目,心里暗叹怪物一家人连感情纠纷都那么精彩。

    而他们对话时,五条悟一直盯着中原中也,反复扫视,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原本站着看,后来改为半蹲,上下蹲起,抓耳挠腮,时不时摸着下巴‘啧’一声,他边上的中原千礼怀疑他是不是站久了膝盖疼。

    他们又陷入僵局,中原中也怒目而视,首领宰沉默不语,像海水挟着风浪怒啸,却撞上沉默的礁石,猛烈的拍击没能动摇它分毫,于是浪花跟着海潮倒退。

    趁着气口,五条悟上前一步。

    “那个,不是我想故意打扰,但我真的很好奇……”

    五条悟终于将那个困扰他好一段时间的问题,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你们是要有二胎了吗?”

    第89章

    “哈?”中原中也说, “五条,你在讲什么胡话?”

    首领宰淡淡瞥他一眼。

    五条悟不满道:“我注意到这个好久了,这才鼓起勇气问的, 难道你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吗?”

    他伸手, 点了点自己眼下,星环在他眸中转动, “我看到了——”

    “中也君,你身上有一股异常的能量团, 正在缓慢汲取你的力量,难道你对此一无所觉吗?那就是你的孩子吧。”

    中原中也:“能量团?开玩……”

    他联想到自己近期的不对劲。

    乏力、头晕、低血糖、偶尔的呼吸困难、总感到缺氧于是易怒,这些症状,他认为是工作过于劳累导致的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。”中原中也说,“我最近是容易头晕, 但……”

    五条悟:“你的生理构造跟别人不一样,而且你是男的, 所以怀孕生产的方式也与众不同, 没有孕妇常见的那些反应, 这很正常吧?”

    中原中也:“……”

    首领宰:“……”

    中原千礼:“……”

    家入硝子、伏黑惠、狗卷棘:“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所有人各自有各自的震惊之处, 一时间无人出声。

    “喂。”中原中也干巴巴地说,“混蛋太宰,你怎么不讲话。”

    他期待着混蛋首领狠狠反驳, 或者嘲讽五条悟毫无生理常识, 然而首领宰陷入思考, 保持诡异的沉默。

    他正回忆他在书中看见的内容,那个作为女性的中也能够怀孕, 但关于她的内容只能看到23岁,没有后续, 于是,他并不清楚荒霸吐的妊娠。也不难猜是为什么,大概是她的太宰治死了,所以‘书’没有继续记录……不过,现在的话,也不排除她的太宰治发现了能够免于被‘书’记录的方法,将后续的痕迹抹去了。

    撇去这方面的考量,只看最直观的证据,中原千礼称呼双亲的用词一直相当微妙,‘爸爸’与‘父亲’,两个都是属于父辈的称呼。首领宰以为只有他是特例。

    中原中也:“……”

    中原中也:“走什么神?!说话!”

    首领宰:“……嗯。”

    中原中也:“‘嗯’是什么回答?你他妈给我反驳他啊。”

    首领宰低声道:“抱歉,中也,我没办法反驳。”

    中原中也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与首领宰对视,却像被美杜莎望了一眼,瞬间石化在原地,连嘴唇都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在当事人对此发表正式感言之前,中原千礼爆发出一声尤为凄厉的哭嚎。

    “呜哇-——”

    “呜!!哇!!!”

    “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!”

    他的眼泪说冒就冒,像夏天雷阵雨冲垮了堤坝,哗啦啦的流,委屈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