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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众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 呼吸急促得像是要心梗。

    她提起铁棍, 指着他们, “而你们!今天杀了我, 这辈子都会被关进监狱!再也报不了仇了!”

    她笑着道:“凶手她, 操控这场闹剧, 一定觉得自己是神明!是上帝!爽死了、痛快极了!”

    现场肃静得如同在墓地。

    人群中又有人高声喊道:“她埋的尸不是她还有谁?!”

    “宁可错杀,不可放过!”

    对, 她在企图蒙混过关!

    宁可错杀, 不可放过!

    放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!

    这时有人混乱想用铁棒击打江凝烟的肘部。

    铁棒高高举起!

    江凝烟拉着身前的男人挡, 但不用肘部就再难控制住男人,男人被同伴拉走。

    数根铁棍抡起。

    她倒吸一口凉气, 真的会被爆头!

    陆京御这时击倒了那两人,扑到她身前,用脊背挡住。

    他平时身上很香,一股贵公子又精致又霸气的气息,清冷又瑰丽,此刻身上已经弥漫着血腥味,很冲鼻。

    这几棍下来,如果陆京御被打中头,他真的会被打死!

    千钧一发之际,江凝烟大喊道:“我知道凶手是谁!!!!!”

    “嘭!”举起来五六棍,大多数都停住,最后还是有一棍砸在陆京御脊背上。

    陆京御浑身一震,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。

    这一棍之后,他浑身都无力了,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打中头。

    她心脏像是被捏住了,手臂紧紧抱住他的后背,他背上本来就有伤,一下子摸到粘稠的液体。

    她的手像是血泊里捞出来的,布满了血,她手指尖颤了几下。

    有人又想接着打。

    她重复道:“我知道凶手是谁!!!!!!”

    那人被同伴拦住。

    “是谁?”

    “警方不让我说,他们在秘密行动,收集证据。”

    “骗谁呢?!”

    江凝烟说:“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中的一个!你们找个人上来!”

    她表面镇定,心里焦急。

    警察、警察、警察!!!!!

    怎么还不来!!!!!

    陆京御挨了这结结实实的一棍后,明显重创,但他依旧在试图发力,控制自己沉重的身体。

    就这样了,他还想起来,再战。

    像个不要命的狂战士,要战到最后一口气。

    真不要命了,这人的血已经不光是热的了,而是烫得可以炼钢了。

    傻不傻啊。

    江凝烟手掌不动声色地拍拍他,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
    这帮人选了就近原则。

    前排的男人说:“你说给我听,是谁?”

    江凝烟压低声音对他说:“你们的孩子是吴雪雯和她的同伙一起杀的。她们杀了人之后准备嫁祸给我。但吴雪雯有她同伙的把柄,要挟她同伙,后来就被她同伙除掉了。”

    男人越听呼吸越急促,问:“她同伙是谁?”

    江凝烟说:“警方已经锁定了嫌疑人,不然也不会放了我。”

    男人问:“哪个嫌疑人?”

    江凝烟:“吴雪雯的金主。”

    男人又问:“到底是谁你说不说?”

    这时候,陆京御又又又站起来了,晃了晃脑袋,转过身,瞥过脸都战损成这样了,还要凶他,“你吼什么呢?”

    江凝烟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悄声跟他说:“你别出声。”

    陆京御摸了摸她后脑勺,“忍不住。”

    江凝烟笑了,“打到脑袋了吗?打到头了我就不告诉他们了,让他们这辈子都报不了仇。”

    男人:“…...”

    陆京御:“倒是没有,一点点后颈,震的,没事,还能打。”

    江凝烟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歇会啊,刚刚特英勇,我都看见了,爱死了。”

    陆京御开心地笑了下,“真的?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男人看他们这种紧要关头还在打情骂俏,急得他上火,说:“快说啊,到底是谁!”

    陆京御见他这样又跟他吵了起来,“别、吼、她!”

    男人气急败坏,又想使用暴力。

    江凝烟立刻插嘴,“你别动他啊!再敢碰他一下,这辈子都不告诉你!”

    男人威胁道:“揍你几顿就老实了。”

    江凝烟冷笑道:“那我就超大声地说是我干的!这么多人听着呢,警方可就结案了!一旦真结案,你们就真的永远报不了仇!就让凶手逍遥法外好了!反正你们也是杀死我老公的凶手!同样可恨!”

    男人的手僵住,一时间拿不定主意。

    边上的人看急了,问他,“到底是谁啊?”

    “她还没说。”

    那人暴怒,“她拖延时间呢!”

    那人上前,气势汹汹,“宁可错杀,不可放过!警察马上来了!”

    刚才那男人却拦住他,“住手!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她说动她一下,她会大声说是她干的,让警方结案!万一不是她,警方真结案了,我们永远找不到凶手!”

    这街上附近没人敢上前,但是楼上可都是在看戏的人,很多人在录像。

    如果她真大声喊是她干的,她愿意自首,那警方有录像没准就结案了。

    “但是,放过她,这辈子都杀不了她了!就她这背景,瞒天过海轻而易举!”

    两人交头接耳,一顿谋划。

    他们谋划着捂住她的嘴巴,劫走她,到别的地方逼供。他们跟前排的人暗通款曲,准备绑走江凝烟。

    受伤的陆京御警惕地转身,有用后背挡住江凝烟,拖着铁棍,肩头微微摇晃,看着他们冷笑道:“好啊,谁先上前,我先爆谁头。”

    剑拔弩张。

    在双方又要打起来的时候,警笛声传来。

    “都干什么呢?!都不许动!”

    -

    江凝烟坚决指控他们所有人杀人未遂,绝不放过任何一个。

    这些人确实是有收到很多证据,寄信人说是偶然发现的,不敢说,也不敢实名,害怕被杀。说她背景深厚,警方不会拿她怎么样,但出于良心与同情,愿意把这些证据交给受害者家属。

    江凝烟完全不管自己是不是还在受指控,坚决指控他们每一个人杀人未遂。

    警方经过讨论,暂时扣押了这些人。

    江凝烟跟这帮人发疯的时候上蹿下跳,狠话撂尽,在警察局也不甘示弱,强烈要求给个公道,这会坐进陆家派来的车里却闷不吭声,老实巴交。

    陆京御看了她好几眼,她都避开视线。

    陆京御:“?”

    怎么了?

    他特地没让父母跟他们坐一辆车,就是怕父母问多了她不自在,怎么就他们两个还不自在?

    “我伤口裂了。”他声音刻意有点儿虚弱。

    江凝烟倏地看向他。

    他昨天刚缝的六针,今天直接裂了。

    穿着黑色的西装都能看出血的颜色,血顺着座椅缝线流下来。

    江凝烟心里很慌。

    她会演戏也会撒谎,这时可以表演感动炸了,爱上了的桥段,但是,又觉得陆京御起码值得她真诚。